“我沒想過，沒想過會發展到這一步。”肖乃新聲音沙啞，“我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了，實在是瘋了。”

唐亞冷眼看著面前這個除了戰深之外，她最親密的弟弟，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寒意。

肖乃新對胡悅是愛情嗎？也許他們的確是相愛的。

但是組織的規矩難道肖乃新就不知道嗎？他就不知道自己一時的沖動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嗎？

但他還是做了。

“肖乃新，我是把你視為自己的親弟弟才會和你說這種話的。”唐亞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點點溫度，“你這麽做不是為了愛，你這是徹頭徹尾的自私。”

肖乃新渾身一震，羞愧地無地自容。

“分手吧。”唐亞冷冷地拋出了一句冷血無情地話。

“現在分手還能幹凈利落，我會把你們暴露的線索都清理幹凈，沒有人能查到胡悅身上。然後你再調走個兩三年，等你和胡悅都平覆的差不多了，你再回來總部。到時候一切都會回覆平靜，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。”

“不行！”肖乃新急匆匆地打斷唐雅的話，聲嘶力竭地喊道，“我不會走的！”

唐亞是徹底的心寒了，“你不走，等到組織發現你們，你知道你們會有什麽下場的。”

“就連秦溪離開組織都付出了一只手的代價，你想走的話，是想留下一只手還是一條腿？或者……”唐亞頓了頓，冷冷一笑，“或者說，一條命，甚至兩條命呢？”

秦溪不過是組織一個特工，她只是在做出任務一件事，對組織的各個部門工作還有一些機密的事情了解不多。又加上她本身在戰深心裏的地位不同，所以才能用陸慎一只胳膊，換來她的終身自由這種選擇。

可是肖乃新呢？他從一開始就是被當做管理者培養起來的，將來的工作就是接替唐亞，或者說成為僅次於戰深、唐亞之後組織的第三人。

他手裏掌握著組織大部分的秘密，大部分的人事信息，戰深會讓他輕易離開組織嗎？秦溪的能力是格鬥，是特工技能，所以砍掉的是手，但是肖乃新的能力是他的腦袋，難道要交出腦袋才能走嗎？

肖乃新臉色發白，他甚至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，不是不能，而是不敢。或者說，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回避這件必然會出現的結果。

“姐，我不能。我真的不能離開她。”肖乃新瘋狂的搖頭，甚至撲通一聲跪在了唐亞面前，“姐！求求你幫幫我。”

“我能夠給你最好解決方案就是分手。”唐亞不忍心地別過頭，卻沒有叫肖乃新站起來，“趁著現在你們還結婚，沒有孩子，趁早分手。這樣對誰的傷害都是最小的。”

聽見唐亞那句沒有結婚，沒有孩子，肖乃新的身體突然僵住了。唐亞升起了一中不祥的預感。

“肖乃新，你不會是……和人家姑娘有孩子了吧？”

她難以置信地盯住面前這個親如弟弟的男人，第一次有種認不得他的感覺。

“你真是瘋了，真是瘋了。”唐亞聲音是尖利，幾乎是尖著嗓子說出了那番話，“你怎麽敢有孩子！你什麽都沒有準備好，就敢有孩子！你是瘋了嗎？你想要胡悅死嗎？”

肖乃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，淚水打濕了這個已經逐漸褪去青澀的大男孩衣襟，“我也沒想到，就那麽一次，就那一次我們沒有做保護。”

唐亞快被氣得仰倒，甚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。她甚至懷疑起了肖乃新是不是早就想著利用自己，為了讓自己幫忙才演出了這一場苦肉戲。

“姐，在遇見悅悅之前，我從來沒有覺得生活這麽鮮活過。要不是她，說不定我早就挺不過之前那一次比一次危險的任務了。我這條命是你拯救的，悅悅卻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！”

唐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“你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，你的自私遲早會傷害到她，也會傷害到你自己！”

“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悅悅的！”肖乃新堅定地說道，“姐，你放心，我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，如果組織真的發現了我的事情，我會一個人承擔下來，你放心，絕對不會牽連到你和悅悅的。”

他苦笑了一聲，“只怕到那個時候，得拜托姐姐幫我好好照顧悅悅了。”

這幾乎已經是托孤的話了，肖乃新的意思很明顯，他就是要犧牲自己來換取胡悅和孩子的平安。

可是這就能夠管用嗎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，胡悅要做的犧牲未免也就太大了。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，要如何帶著孩子生活下去？又一個孩子生下來就沒有了父親，又一個家庭沒有父親。

唐亞沒有說話，今天這一天的沖擊對她來說實在是有些大了。

“我不會幫你的，肖乃新。”過去了良久，唐亞才終於幽幽的來了一句，“我是不會讓你這麽錯下去的。”

肖乃新猛地擡起頭，眼中滿是驚慌，“姐，你要做什麽？”

“你不用管！”唐亞冷哼了一聲，“我只告訴你一件事，不要老是想著做縮頭烏龜，你但凡勇敢一點，事情也不會向現在這個局面發展。”

“別說那麽多看似情非得已的話，你要明白，你在什麽時候都有過選擇的權利，是你自己一次次的選擇才把你、胡悅和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推到了這麽一個萬丈深淵面前。”唐亞強迫自己狠著心說道。

“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自私鬼，從來沒有一刻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過問題，也沒有一刻想到過未來。”唐亞憐憫地看著肖乃新，“我真為胡悅感到可惜，她明明值得更好的人，更好的生活，卻要為了你這麽一個人渣將來受盡生活的折磨。”

“真是可悲可憐又可恨啊……”

肖乃新肩膀頹然地垮了下來，幾乎是癱坐在了地上。

唐亞看也不看他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令人惡心的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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